淋雨

如果落花追随流水而去

在脑小杰走了之后大家的反应时，觉得奇犽留下来的反应说不定更大，想到了在那之前如果也有类似的对白。

两个人一个人坐在树下边靠着，一个人躺在草地上看星星。在有一搭没一搭聊完之后，突然冒出来句

“呐，奇犽，如果有天我不在了你会怎么办啊。”

很突然，却又好像十分自然地问出了这样的话 小杰他没有看奇犽，依旧看着夜空中零零星星，闪烁着微弱光芒的几颗星星。奇犽先是愣一下，视线从天空移开看向小杰，然而只能看见他的半张脸。奇犽盯着他有好一会，小杰也没有转头的意思，就好像刚刚那个问题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。

奇犽不再看着天，他也不知道看哪里，那就看眼前的这片空地吧。上面还有一队蚂蚁爬过去，气氛有片刻的凝固。

“不想回答也没有关系，反正也只是个假设而已啦。”正当以为不会有回答的时候，好半会后才听见带着颤音的一句话从奇犽嘴里说出来。

“不知道……”

小杰开始的时候没有听清，因为那句话真的很轻，仿佛风都能将它吹碎 他只是凭借过人的身体素质，用常年倾听自然声音的耳朵，捕捉到了那风里的只言片语，那是奇犽的声音。他偏过头，从这个角度他看不清奇犽低着头的表情 只是觉得这个时候的奇犽有些不一样。而后他又听见一句

“我不知道啊，那种事……”

这一次小杰确实地听见了，那夹杂在话语里的不安，迷茫，以及对某样事物的恐惧。他分明早就知道的 知道的奇犽的痛苦，但到现在他才终于正视了奇犽的所有感情。小杰他走到奇犽旁边，蹲下身探出脑袋，刚好被奇犽落下的一颗眼泪迷了眼睛。

「像这样看见奇犽哭，是在什么时候来着」

那眼泪像是灼烧了他的眼睛，分明是那么冷静理智的人，无论做什么都坚信有对方在就没有问题，但是在今天他看见了奇犽的感情流露。

「原来奇犽也会有这种表情啊。」

这是小杰首先冒出来的想法，被层层刘海掩盖下的是用尽全力压抑的哭腔和哽咽。他开始是迷茫的，像是不懂这个词的意义，只是单纯地重复。而后奇犽认识到了这个问题背后所藏的更深的意义，他飞快地思考，运用自己最擅长的技能，计算着得失，寻找最优解。但是越是思考越是无解，最后只留有不知道。

“我不知道我们的选择究竟是正确还是错误，我也不知道最后的结局会变成什么样，我更不知道你到底会不会死。我不知道 ！我不知道啊！”

他像个失去自己最重要的小孩般怒吼着，让人想起即使受伤也要拼命维护领土的野兽，脆弱的神经让他对周遭的一切都很紧张。而后他终于是爆发出来，从颤抖的声音，不成调的语句，胸膛的剧烈起伏，以及那震耳欲聋的心跳声。小杰他全部都感受到了，奇犽的全部情绪。

「但唯一肯定的是，如果我再次失去了你，我不会像现在这样冷静。」

这句话奇犽没有说出口，但小杰却就是那样觉得奇犽应该会那么说，也会那么做。

小杰将手搭在奇犽的肩膀，用心记下了手底下的颤抖，他说

“对不起，奇犽，我不会再问这样的问题了。”